昨晚转了一条朋友圈，李小龙穿越时空为BMW M配音，其实用的是李小龙当年的一段电视采访。
“一个好的武术家就像水一样，为什么？因为水是无形的，因此，你抓不住它，也无法用拳头击伤它，所以像水一样柔软灵活吧。清空你的思想，无形无式，如水一般。将水倒入杯中，它变成杯的形状；将水倒入瓶中，它变成瓶的形状；将水倒入茶壶中，它变成茶壶的形状。水可静静流淌，亦可猛烈冲击。像水一样吧，我的朋友！”
李小龙把水讲得颇具中国八卦风格，软中见硬，硬中带软。很多人认为，一台好车就该是硬的，有力的发动机，坚硬的车体，凶狠的驾驶等等。
那么，驾驶一台M，应该是硬的，还是软的？
很多人会用“驾驭”来形容一台车，让车子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，指哪打哪，让一台车驯服于胯下，这才是驾驶的至高境界。
其实，完全服从的驾驶，更像是车手的独裁，绝大多数时候，驾驶都是顺着车子习性而来的。一条赛道，往往只有一条线路，用好了弯道的“外内外”法则，再配合车子的“慢快慢”，才能把车子和弯道牢牢黏在一起。
这些年教过不少人下赛道，多数人驾驶的方式是拧巴的，他们往往难以接受把车子放出弯道外侧再吃入弯心，也会在出弯的时候努力把车子拉入弯道内侧，害怕失控，进而死死拽住车辆，他们认为，应该让车子听自己的话。
第一次感受到这种“释放”的时候，我还在一台卡丁车上，越是和它对抗，我越是把全身上下磕得红肿，却并不能获得一个快圈速。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，著名的钟肇潘教练对我笑笑说，听听车子的吧。
多听听车子的话，我就会变得顺滑起来，如果轮胎尖叫，那一定是我们入弯太快，如果方向不受控制，也许是我们的走线存在问题，如果尾部佯动，一定是我们的开油动作不够线性。
最终约束我们的，其实是车辆，而我们要做的，其实是听从车子的态度。
顺便说一下这个世界上80%的电子系统存在都是干扰驾驶的，但有两套电子稳定性系统我倍加赞赏，一套是保时捷的，一套是BMW的，两套系统都基于底盘调教的高度自信，并且对驾驶者带着兄长一般的关系，有着宽泛的管理空间，只留下最后一道边界——任由驾驶者翻腾，只要不触及安全的边际，它都能信任，并且释放性能。
我的第一次大赛道训练交给了M3，当时是翁教练带着我在珠海驾驶M3。这是一台很有尺度的车子，与其努力管控着它，不如适度放开它，信任它，才能做出更舒展的动作来。尤其是在出弯的时候，一点点释放它的潜能，顺着它的脚步，就做出了更快的圈速。说来也巧，这条赛道后来也成为我的福地，去年跑方程式，两次亚军都是在这里拿到的，都是因为在珠海赛道，我能放得开。
李小龙说：“与水协作，水就是你的朋友；如果反击它，它就会变成你的敌人。”大致如此，懂驾驶的人，才懂其深意。
李小龙还说：“水在碗里就是碗的形状，在杯中择优杯子之形，他是如此具有柔顺性、适应性、协作性。”其实一个人的驾驶，是会跟着车子的风格被标定的。试过这么多好车，我评价最高的莫过于保时捷，还有则是BMW，两个品牌有着几乎一致的哲学，工程师们在塑造它们的时候，就为它输入了性格，久而久之，我们对驾驶的感觉都被标定了，我们习惯了它的方向精准度、底盘反馈和车身动态。今天全世界媒体对“好驾驶”的感觉其实较为一致，而这其中，都有着保时捷和宝马的影子。
我在纽博格林开过莲花Exige 3.5，英国很变态地为这样一台小跑车匹配了3.5的发动机，额外还加了个机械增压，底盘能做到很硬，但却软不下来。在纽博格林的高速连续弯道里，丢一脚油门都可能导致剧烈的甩尾失控，这不是一种平衡的状态，在驾驶它的时候，我总会为没戴头盔而感到不自在——这分明就是一台战斗欲的赛车，而不是一台跑车。
相比之下我更怀念M的感觉，它能屈能伸，在送孩子上学的途中不至于撒了牛奶，在赛道飞奔的时候又能托住侧倾，3.0的六缸机多数时候就跟普通机器别无二致，但一脚油门下去的时候我的后背能知道它的排山倒海。比起AMG，它靠的不是蛮力；比起RS，它的底盘多一点存在感。我一直找不到如何来评价，但李小龙说：“水虽然具有忍耐性……有时它的力量又足以轻易推动巨石。”
我喜欢极致的赛车，但极致并不意味着不平衡，即便是一台方程式赛车，在珠海的T14拖着一点刹车入弯的时候，依然能琢磨出平衡的宽与窄。宝马说了很多年的50：50平衡配重，50：50是一个很难达成的工程难点，之前爱车的诺诺做了一个有趣的试验，把一台宝马在空油、满油、坐人、不坐人的状态下上磅称重，发现居然可以严格保持50：50。
这是一个有意思的状态，要让车子在任何时候保持极致，其实只需要在任何时候保持平衡就好了。李小龙说：“我们内心宁静时，我们的思想是最明朗的，才能极好地控制自我。” 我们常说要放空自己才能审视自我，如果一台车能最大限度降低自我存在感，是否也能获得额外的控制力？如果能开一开M4 GTS，我大概能知道这个中区别——轻量化62Kg，大概意味着另一种“放空自我”吧。
深夜聊了点驾驶，突然发现，天地同根万物同源，我们想说的，李小龙在四十多年前就说了，老子说得更早，都两千多年了……
轮到你说：
BMW M在你心中是怎样的地位？